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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雕侠侣 第九回 百计避敌(2)

 
  陆无双低声道:“我师父追到啦,傻蛋,你瞧怎么办?”杨过道:“怎么办?
  躲一躲罢!”刚伸出手去扶她,铃声斗然在客店门口止住,只听李莫愁的声音道:
  “你到屋上去守住。”洪凌波答应了,飕的一声,上了屋顶。又听掌柜的说道:
  “仙姑,你老人家住店……哎唷,我……”噗的一声,仆跌在地,再无声息。他怎知李莫愁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到一个“老”字,何况当面称她为“老人家”?拂尘挥出,立时送了掌柜他老人家的老命。她问店小二:“有个跛脚姑娘,住在那里?”
  那店小二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说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一句话也答不出来。李莫愁左足将他踢开,右足踢开西首第一间房的房门,进去查看,那正是申姬二道所住之处。
  杨过寻思:“只好从后门溜出去,虽然定会给洪凌波瞧见,却也不用怕她。”
  低声道:“媳妇儿,跟我逃命罢。”陆无双白了他一眼,站起身来,心想这番如再逃得性命,当真是老天爷太瞧得起啦。
  两人刚转过身,东角落里一张方桌旁一个客人站了起来,走近杨陆二人身旁,低声道:“我来设法引开敌人,快想法儿逃走。”这人一直向内坐在暗处,杨陆都没留意他的面貌。他说话之时脸孔向着别处,话刚说完,已走出大门,只见到他的后影。这人身材不高,穿一件宽大的青布长袍。
  杨陆二人只对望得一眼,猛听得铃声大振,直向北响去。洪凌波叫道:“师父,有人偷驴子。”黄影一闪,李莫愁从房中跃出,追出门去。陆无双道:“快走!”
  杨过心想:“李莫愁轻功迅捷无比,立时便能追上此人,转眼又即回来。我背了陆姑娘行走不快,仍是难以脱身。”灵机一动,闯进了西首第一间房。
  只见申志凡与姬清虚坐在炕边,脸上惊惶之色兀自未消,此时片刻也延挨不得,杨过不容二道站起喝问,抢上去手指连挥,将二人点倒,叫道:“媳妇儿,进来。”
  陆无双走进房来。杨过掩上房门,道:“快脱衣服!”陆无双脸上一红,啐道:
  “傻蛋,胡说甚么?”杨过道:“脱不脱由你,我可要脱了。”除了外衣,随即将申志凡的道袍脱下穿上,又除了他的道冠,戴在自己头上。陆无双登时醒悟,道:
  “好,咱们扮道士骗过师父。”伸手去解衣纽,脸上又是一红,向姬清虚踢了一脚,道:“闭上眼睛啦,死道士!”姬清虚与申志凡不能转动的只是四肢而非五官,当即闭上眼睛,那敢瞧她?
  陆无双又道:“傻蛋,你转过身去,别瞧我换衣。”杨过笑道:“怕甚么,我给你接骨之时,岂不早瞧过了?”此语一出,登觉太过轻薄无赖,不禁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。陆无双秀眉一紧,反手就是一掌。
  杨过只消头一低,立时就轻易避过,但一时失魂落魄,呆呆的出了神,拍的一下,这一记重重击在他的左颊。陆无双万万想不到这掌竟会打中,还着实不轻,也是一呆,心下歉然,笑道:“傻蛋,打痛了你么?谁叫你瞎说八道?”
  杨过抚着面颊,笑了一笑,当下转过身去。陆无双换上道袍,笑道:“你瞧!
  我像不像个小道士?”杨过道:“我瞧不见,不知道。”陆无双道:“傻蛋,转过身来啦。”杨过回过头来,见她身上那件道袍宽宽荡荡,更加显得她身形纤细,正待说话,陆无双忽然低呼一声,指着炕上,只见炕上棉被中探出一个道士头来,正是豺狼谷中被她砍了几根手指的皮清玄。原来他一直便躺在炕上养伤,一见陆无双进房,立即缩头进被。杨陆二人忙着换衣,竟没留意。陆无双道: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  想说“他偷瞧我换衣”却又觉不便出口。
  就在此时,花驴铃声又起。杨过听过几次,知道花驴已被李莫愁夺回,那青衫客骑驴奔出时铃声杂乱,李莫愁骑驴之时,花驴奔得虽快,铃声却疾徐有致。他一转念间,将皮清玄一把提起,顺手闭住了他的穴道,揭开炕门,将他塞入炕底。北方天寒,冬夜炕底烧火取暖,此时天尚暖热,炕底不用烧火,但里面全是烟灰黑炭,皮清玄一给塞入,不免满头满脸全是灰土。
  只听得铃声忽止,李莫愁又已到了客店门口。杨过向陆无双道:“上炕去睡。”
  陆无双皱眉道:“臭道士睡过的,脏得紧,怎能睡啊?”杨过道:“随你便罢!”
  说话之间,又将申志凡塞入炕底,顺手解开了姬清虚的穴道。陆无双虽觉被褥肮脏,但想起师父手段的狠辣,只得上炕,面向里床。刚刚睡好,李莫愁已踢开房门,二次来搜。杨过拿着一只茶杯,低头喝茶,左手却按住姬清虚背心的死穴。李莫愁见房中仍是三个道士,姬清虚脸如死灰,神魂不定,于是笑了一笑,去搜第二间房。
  她第一次来搜时曾仔细瞧过三个道人的面貌,生怕是陆无双乔装改扮,二次来搜时就没再细看。
  这一晚李莫愁、洪凌波师徒搜遍了镇上各处,吵得家家鸡犬不宁。杨过却安安稳稳的与陆无双并头躺在炕上,闻到她身上一阵阵少女的温馨香味,不禁大乐。陆无双心中思潮起伏,但觉杨过此人实是古怪之极,说他是傻蛋,却又似聪明无比,说他聪明罢,又老是疯疯颠颠的。她躺着一动也不敢动,心想那傻蛋定要伸手相抱,那时怎生是好?过了良久良久,杨过却没半点动静,反而微觉失望,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男子气息,竟尔颠倒难以自已,过了良久,才迷迷糊糊的睡了。
  杨过一觉醒来,天已发白,见姬清虚伏在桌上沉睡未醒,陆无双鼻息细微,双颊晕红,两片薄薄红唇略见上翘,不由得心中大动,暗道:“我若是轻轻的亲她一亲,她决不会知道。”少年人情窦初开,从未亲近过女子,此刻朝阳初升,正是情欲最盛之时,想起接骨时她胸脯之美,更是按捺不住,伸过头去,要亲她口唇。尚未触到,已闻一阵香甜,不由得心中一荡,热血直涌上来,却见她双眉微蹙,似乎睡梦中也感到断骨处的痛楚。杨过见到这般模样,登时想起小龙女来,跟着记起她要自己立过的誓:“我这一生一世心中只有姑姑一个,若是变心,不用姑姑杀我,我立刻就杀了自己。”全身冷汗直冒,当即拍拍两下,重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,一跃下炕。
  这一来陆无双也给惊醒了,睁眼问道:“傻蛋,你干甚么?”杨过正自羞愧难当,含含糊糊的道:“没甚么,蚊子咬我的脸。”陆无双想起整晚和他同睡,突然间满脸通红,低下了头,轻轻的道:“傻蛋,傻蛋!”话声中竟是大有温柔缠绵之意。
  过了一会,她抬起头来,问道:“傻蛋,你怎么会使我古墓派的美女拳法?”
  杨过道:“我晚上做梦,那许多美女西施啦、貂婵啦,每个人都来教我一招,我就会了。”陆无双呸了一声,料知再问他也不肯说,正想转过话头说别的事,忽听得李莫愁花驴的铃声响起,向西北方而去,却又是回头往来路搜寻,料来她想起那部“五毒秘传”落入陆无双手中,迟一日追回,便多一日危险,是以片刻也不敢耽搁,天色微明,就骑驴动身。
  杨过道:“她回头寻咱们不见,又会赶来。就可惜你身上有伤,震荡不得,否则咱们盗得两匹骏马,一口气奔驰一日一夜,她那里还追得上?”陆无双嗔道:
  “你身上可没伤,干么你不去盗一匹骏马,一口气奔驰一日一夜?”杨过心想:
  “这姑娘当真是小心眼儿,我随口一句话,她就生气。”只是爱瞧她发怒的神情,反而激她道:“若不是你求我送到江南,我早就去了。”陆无双怒道:“你去罢,去罢!傻蛋,我见了你就生气,宁可自个儿死了的好。”杨过笑道:“嘿,你死了我才舍不得呢。”
  他怕陆无双真的大怒,震动断骨,一笑出房,到柜台上借了墨笔砚台,回进房来,将墨在水盆中化开了,双手醮了墨水,突然抹在陆无双脸上。
  陆无双未曾防备,忙掏手帕来抹,不住口的骂道:“臭傻蛋,死傻蛋。”只见杨过从炕里掏出一大把煤灰,用水和了涂在脸上,一张脸登时凹凹凸凸,有如生满了疙瘩。她立时醒悟:“我虽换了道人装束,但面容未变,若给师父赶上,她岂有不识之理?”当下将淡墨水匀匀的涂在脸上。女孩儿家生性爱美,虽然涂黑脸颊,仍是犹如搽脂抹粉一般细细整容。
  两人改装已毕,杨过伸脚到炕下将两名道人的穴道踢开。陆无双见他看也不看,随意踢了几脚,两名道人登时发出呻吟之声,心下暗暗佩服:“这傻蛋武功胜我十倍。”但钦佩之意,丝毫不形于色,仍是骂他傻蛋,似乎浑不将他瞧在眼里。
  杨过去市上想雇一辆大车,但那市镇太小,无车可雇,只得买了两匹劣马。这日陆无双伤势已轻了些,两人各自骑了一匹,慢慢向东南行去。
  行了一个多时辰,杨过怕她支持不住,扶她下马,坐在道旁石上休息。他想起今晨居然对陆无双有轻薄之意,轻薄她也没甚么,但如此对不起姑姑,自己真是大大的混帐王八蛋,正在深深自责,陆无双忽道:“傻蛋,怎么不跟我说话?”杨过微笑不答,忽然想到一事,叫道:“啊哟,不好,我真胡涂。”陆无双道:“你本就胡涂嘛!”杨过道:“咱们改装易容,那三个道人尽都瞧在眼里,若是跟你师父说起,岂不是糟了?”陆无双抿嘴一笑,道:“那三个臭道人先前骑马经过,早赶到咱们头里去啦,师父还在后面。你这傻蛋失魂落魄的,也不知在想些甚么,竟没瞧见。”
  杨过“啊”了一声,向她一笑。陆无双觉得他这一笑之中似含深意,想起自己话中“失魂落魄的,也不知想些甚么”那几个字,不禁脸儿红了。就在此时,一匹马突然纵声长嘶。陆无双回过头来,只见道路转角处两个老丐并肩走来。
  杨过见山角后另有两个人一探头就缩了回去,正是申志凡和姬清虚,心下了然:
  “原来这三个臭道士去告知了丐帮,说我们改了道人打扮。”当下拱手说道:“两位叫化大爷,你们讨米讨八方,贫道化缘却化十方,今日要请你们布施布施了。”
  一个化子声似洪钟,说道:“你们就是剃光了头,扮作和尚尼姑,也休想逃得过我们耳目。快别装傻啦,爽爽快快的,跟我们到执法长老跟前评理去罢。”杨过心想:
  “这两个老叫化背负八只布袋,只怕武功甚是了得。”那二人正是丐帮中的八袋老丐,眼见杨陆二人都是未到二十岁的少年,居然连败四名四袋弟子、三名五袋弟子,料想这中间定然另有古怪。
  双方均自迟疑之际,西北方金铃响起,玎玲,玎玲,轻快流动,抑扬悦耳。陆无双暗想:“糟了,糟了。我虽改了容貌装束,偏巧此时又撞到这两个死鬼化子,给他们一揭穿,怎么能脱得师父的毒手?唉,当真运气太壤,魔劫重重,偏有这么多人吃饱了饭没事干,尽是找上了我,缠个没了没完。”
  片刻之间,铃声更加近了。杨过心想:“这李莫愁我是打不过的,只有赶快向前夺路逃走。”说道:“两位不肯化缘,也不打紧,就请让路罢。”说着大踏步向前走去。两个化子见他脚下虚浮,似乎丝毫不懂武功,各伸右手抓去。杨过右掌劈出,与两人手掌相撞,三只手掌略一凝持,各自退了三步。这两名八袋老丐练功数十年,均是内力深湛,在江湖上已是少逄敌手,要论武功底子,实是远胜杨过,只是论到招数的奇巧奥妙,却又不及。杨过借力打力,将二人掌力化解了,但要就此闯过,却也不能。三人心中各自暗惊。
  就在此时,李莫愁师徒已然赶到。洪凌波叫道:“喂,叫化儿,小道士,瞧见一个跛脚姑娘过去没有?”两个老丐在武林中行辈甚高,听洪凌波如此询问,心中有气,只是丐帮帮规严峻,绝不许帮众任意与外人争吵,二人顺口答道:“没瞧见!”
  李莫愁眼光锐利,见了杨陆二人的背影,心下微微起疑:“这二人似乎曾在那里见过。”又见西人相对而立,剑拔弩张的便要动武,心想在旁瞧个热闹再说。
  杨过斜眼微睨,见她脸现浅笑,袖手观斗,心念一动:“有了,如此这般,就可去了她的疑心。”转身走到洪凌波跟前,打个问讯,嘶哑着嗓子说道:“道友请了。”洪凌波以道家礼节还礼。杨过道:“小道路过此处,给两个恶丐平白无端的拦住,定要动武。小道未携兵刃,请道友瞧在老君面上,相借宝剑一用。”说罢又是深深一躬。洪凌波见他脸上凹凹凸凸,又黑又丑,但神态谦恭,兼之提到道家之祖的太上老君,似乎不便拒却,于是拔出长剑,眼望师父,见她点头示可,便倒转剑柄,递了过去。杨过躬身谢了,接过长剑,剑尖指地,说道:“小道若是不敌,还请道友念在道家一派,赐与援手。”洪凌波皱眉哼了一声,却不答话。
  杨过转过身来,大声向陆无双道:“师弟,你站在一旁瞧着,不必动手,教他丐帮的化子们见识见识我全真教门下的手段。”李莫愁一凛:“原来这两个小道士是全真教的。可是全真教跟丐帮素来交好,怎地两派门人却闹将起来?”杨过生怕两个老丐喝骂出来,揭破了陆无双的秘密,挺剑抢上,叫道:“来来来,我一个斗你们两个。”陆无双却大为担忧:“傻蛋不知我师父曾与全真教的道士大小十余战,全真派的武功有那一招一式逃得过她的眼去?天下道教派别多着,正乙、大道、太一,甚么都好冒充,怎地偏偏指明了全真教?”
  两个老丐听他说道“全真教门下”五字,都是一惊,齐声喝道:“你当真是全真派门人?你和那……”
  杨过那容他们提到陆无双,长剑刺出,分攻两人胸口小腹,正是全真教嫡传剑法。两个老丐辈份甚高,决不愿合力斗他一个后辈,但杨过这一招来得奇快,不得不同时举棒招架。铁棒刚举,杨过长剑已从铁棒空隙中穿了过去,仍是疾刺二人胸口。两个老丐万料不到他剑法如此迅捷,急忙后退。杨过毫不容情,着着进逼,片刻之间,已连刺二九一十八剑,每一剑都是一分为二,刺出时只有一招,手腕抖处,剑招却分而为二。这是全真派上乘武功中的“一剑化三清”剑术,每一招均可化为三招,杨过每一剑刺出,两个老丐就倒退三步,这一十八剑刺过,两个老丐竟然一招也还不了手,一共倒退了五十四步。玉女心经的武功专用以克制全真派,杨过未练玉女心经,先练全真武功,只是练得并不精纯,“一剑化三清”是化不来的,“化二清”倒也心得似模似样。
  李莫愁见小道士剑法精奇,不禁暗惊,心道:“无怪全真教名头这等响亮,果然是人才辈出,这人再过十年,我那里还能是他对手?看来全真教的掌教,日后定要落在这小道人身上。”她若跟杨过动手,数招之间便能知他的全真剑法似是而非,底子其实是古墓派功夫,但外表看来,却是真伪难辨。杨过从赵志敬处得到全真派功夫的歌诀,此后曾加修习,因此他的全真派武功却也不是全盘冒充。洪凌波与陆无双自然更加瞧得神驰目眩。
  杨过心想:“我若手下稍缓,让两个老叫化一开口说话,那就凶多吉少。”这一十八剑刺过,长剑急抖,却已抢到了二丐身后,又是一剑化为两招刺出。二丐急忙转身招架,杨过不容他们铁棒与长剑相碰,幌身闪到二丐背后,两丐急忙转身,杨过又已抢到他们背后。他自知若凭真实功夫,莫说以一敌二,就是一个化子也抵敌不过,是以回旋急转,一味施展轻功绕着二丐兜圈。
  全真派每个门人武功练到适当火候,就须练这轻功,以便他日练“天罡北斗阵”
  时抢位之用。杨过此时步代虽是全真派武功,但呼吸运气,使的却是“玉女心经”
  中的心法。古墓派轻功乃天下之最,他这一起脚,两名丐帮高手竟然跟随不上,但见他急奔如电,白光闪处,长剑连刺。若是他当真要伤二人性命,二十个化子也都杀了。二丐身子急转,抡棒防卫要害,此时已顾不得抵挡来招,只是尽力守护,凭老天爷的慈悲了。
  如此急转了数十圈,二丐已累得头晕眼花,脚步踉跄,眼见就要晕倒。李莫愁笑道:“喂,丐帮的朋友,我教你们个法儿,两个人背靠背站着,那就不用转啦。”
  这一言提醒,二丐大喜,正要依法施为,杨过心想:“不好!给他们这么一来,我可要输。”当下不再转身移位,一招两式,分刺二丐后心。
  二丐只听得背后风声劲急,不及回棒招架,急忙向前迈了一步,足刚着地,背后剑招便到,大惊之下,只得提气急奔。那知杨过的剑尖直如影子一般,不论两人跑得如何迅捷,剑招始终是在他两人背后幌动。二丐脚步稍慢,背上肌肉就被剑尖刺得剧痛。二丐心知杨过并无相害之意,否则手上微一加劲,剑尖上前一尺,刃锋岂不穿胸而过?但脚下始终不敢有丝毫停留。三人都是发力狂奔,片刻间已奔出两里有余,将李莫愁等远远抛在后面。
  杨过突然足下加劲,抢在二丐前头,笑嘻嘻的道:“慢慢走啊,小心摔交!”
  二丐不约而同的双棒齐出。杨过左手一伸,已抓住一根铁棒,同时右手长剑平着剑刃,搭在另一根铁棒上向左推挤,左掌张处,两根铁棒一齐握住。二丐惊觉不妙,急忙运劲回夺。杨过功力不及对方,那肯与他们硬拚,长剑顺着铁棒直划下去。二丐若不放手,八根手指立时削断,只得撒棒后跃,脸上神色极是尴尬,斗是斗不过,就此逃走,却又未免丢人太甚。
  杨过说道:“敝教与贵帮素来交好,两位千万不可信了旁人挑拨。怨有头,债有主,古墓派的赤练仙子李莫愁明明在此,两位何不找她去?”二丐并不识得李莫愁,但素知她的厉害,听了杨过之言,心中一凛,齐声道:“此话当真?”杨过道:
  “我干么相欺?小道也是给这魔头逼得走投无路,这才与两位动手。”说到此处,双手捧起铁棒,恭恭敬敬的还了二丐,又道:“那赤练仙子随身携带之物天下闻名,两位难道不知么?”一个老丐恍然而悟,说道:“啊,是了,她手中拿着拂尘,花驴上系有金铃。那个穿黄衫的就是她了?”杨过笑道:“不错,不错。用银弧飞刀伤了贵帮弟子的那个姑娘,就是李莫愁的弟子……”微一沉吟,又道:“就只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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